#來印度開會
因為國際人類學會議,來到新德里。到甘地國際機場,第一件「很印度」的事情,就是換紙鈔。事前查過,莫迪政府為打擊偽鈔,所以禁止大面額貨幣流通,但看著現場幾十張鈔票只相當於200塊新台幣的500盧比鈔票在面前點著,還是很驚人。我忍不住問換鈔給我的年輕人為什麼給我這麼多鈔票,年輕人給我的說法是,現在大家都用App了,不需要這麼多鈔票了。網路遊記都說降落機場至少兩個小時後才能拿到行李出關,但我一個小時就出了機場大門,剛好奔向23點發末班車的機場捷運。
在捷運站這裡,男生上身穿格紋衫、或素色到粉紅色之多元的襯衫配牛仔褲;襯衫普遍材料太薄,身材都顯得微凸。女生大多寬長褲,偶爾配傳統莎麗圖案連身衣。在11:12接近午夜的新德里車站,在標誌像英國的車站廣播語調也是英國腔,不停複誦第一節車廂是給女性的專用車廂,違反者會受罰。確實,這時黑壓壓一片乘客只有一位女性都看不到。
從機場到住宿處要轉乘兩次捷運。轉乘的時候,因為不知道末班車會不會過了,一下飛機看到好像在趕著最後一班車子,大家衝,我也跟著衝;但每次到月台,都發現顯示後面還有車。還有一件怪事:明明就三台長的一模一樣,也通往同個方向的電扶梯,一下車,卻所有人都跟著最前面的人往最靠近他們的裡側電扶梯衝,就在一群人塞滿人潮時,我站的電扶梯卻一個人都沒有;或許這就是印度人的人生前進法。
這是我第一次來印度,也是第一次來到國際人類學場合,希望一切順利平安。
#崩潰第二天
10月14日,昨天晚上到了飯店,走向飯店的階梯不到兩步,就一位勤快的服務生來幫我搬行李,因為這個飯店有一個狹窄,但基本上根本沒有在運作的安全門,人跟行李無法同時通過,一脫手就任由那位勤快服務生,十八相送到上樓。其實對於這種不請自來,想說這又不是五星級飯店沒有必要接受的好意有些厭煩,加上到樓上開房間時,看到和網路上看到相差108,000千里的實況,肚子就有一陣火冒上來。看在對方熱心勤快的說明熱水、冷氣、還有電風扇(???)的運作方式下,還是給了他小費盧比50(約莫$20新台幣)。
說到電風扇,不得不說一下我到底進來房間看到了什麼。一進房間,我看到的是一張乾淨的大床,但除此之外,迎接我的是床旁兩側明顯是拆掉壁燈後留漏的外線。悶熱的房間,在我進來冷氣才開始呼呼運轉,而呼呼聲不只來自冷氣:我頭上還轉著一台像是昂八零年代港片風情的吊扇,此時也不停的呼呼一直打轉;整個房間沒有窗戶,冷氣下方是一個半傾斜的百葉窗。打開廁所的門,牆壁上明顯留下過去房客的水漬,屋頂的花灑下放著一不知何謂所用的破舊水桶跟舀水器。回去看房間每一格的抽屜,發現電視下方其中藏的是冰箱,打開小冰箱,右上方的冷媒效力僅能擴及環繞它的冷凍空間,整座冰箱熱到不行,還因為馬力不夠一直滲水。整晚我簡直頭皮發麻,不知怎麼睡著,覺得晚上有一隻大蟑螂出來,也不會覺得驚訝的程度。
早上到飯店樓下吃早餐,幸好飯店提供的咖啡、蔬菜咖喱、饢、優格小米粥、沙拉三明治、炸洋蔥塊等等都很和胃口,我是對飲食不太挑的人。坐在那老式沙發,聽著寶萊塢熱情的舞蹈(印度真的是到那裡都有電視,昨晚飯店前台的電視讓我check-in大概聽到一半的飯店注意事項都變成「啊~~啊~~」),才稍稍平復一下心情。
昨晚驚魂後,我仔細盤點發現冰箱問題外,房間沒有吹風機。前台電話中說,不是每一間房間都有吹風機,要早上10點才能給我。但我用完早餐,十點半再問,前台改跟我說要等12點整房後,這時我決定耗下去,就在房間稍微休息,順便跟前台講昨晚還有冰箱報修的問題(昨天晚上有服務生來修理過,說會換一台新的給我)。在房間看看今天要參加的議程,滑滑德里的觀光資訊,試著再睡一下午覺,撐到了一點。再去問,順口提他們是否有其他空房可以參觀一下,沒想到下個輪班的前台大叔直接收走我房卡,再拿了另一張新房卡來。這張新卡又有服務生帶我,先逼了我的舊房間(謎之音,那不是代表所有房卡都可以去逼其他人的房間嗎??),讓我把舊行李收好,再帶我去看新房間。新房間明顯有經過裝修,一來服務小弟介紹有窗戶這點就比舊房間減少很多壓迫感;重點是這間冰箱有在運作,洗澡間吹風機已立在也是像台灣民宿常見那種達欣牌的固定牆壁式、還有浴簾隔著廁所,洗手槽也從凹槽式變成流線型;房間整體坪數還比舊房間大,就連插座都多附一排排差;堅持果然是對的,要耐心、預估寬一點的時間,終於磨成繡花針。
今天的最大心得是,跟兩位印度博士生聊到自己的研究室,兩個研究生聽到我講話時,一個拼命搖頭,另一個卻是不停點頭,讓我覺得十分有趣。
還有,沒想到可以在這邊遇到台東大學的蔡政良老師,他鄉遇故知,無比興奮。
#吃在印度
在10月15日,今天說說印度的吃。昨晚吃完大會提供的下午茶點心後,肚子有點餓,但又不敢隨便找店家進去用餐,下了車站剛好看到有很多小販,就隨意點了一個在櫃檯上顏色超醒目的麵包卷。這種麵包卷店員說叫「Chowl kimul 」我還聽不懂印地文,只能大概記個聲音;上面裹著濃濃的巧克力醬、裡面的塞滿了奶油線,麵包體紮實,經過烘烤後,吃起來像堅硬版的可頌麵包。
至於在印度吃早餐,非常有趣,這家飯店通常是三道組合料理,說是組合,因為每道都會搭配一道主食麵點及咖喱佐料。第一道通通搭配是烤餅類,前一天是饢,今天是類似配蔥油餅的東西(但沒有蔥),總之就是會配鷹嘴豆蔬菜咖喱;另外一道則是比較乾的麵糰,配上湯水較多的濕咖喱,裡面大概有蓮藕、胡蘿蔔等等,比較辣。第二道料理和第一道一樣,組合的佐餐料理不變,但主食天天會換,昨天idli像在吃煎粿,今天像是一個炸乾的實心澱粉甜甜圈medu vada。再來一道組合料理是熱菜,昨天是小米優格粥,今天是煎蛋配上像小米做成的泥,也不太清楚具體配方,總之好吃。
飲料方面,沒有辦法自取,搭配的是現調的咖啡或茶;旁邊配有果汁,化學味重,冰的也不敢多喝。第一天搞不定有狀況就先喝下服務生送來的「milk coffee」後,覺得人在異地先喝一杯超甜的牛奶咖啡也適合暖胃(後來才搞清楚,原來他們都會加糖,但不知道為什麼,這種咖啡放久了,上面都會起一層像是熱的油高湯才會出現的薄膜,心想是不是牛奶的原因)。我通常會先點一杯牛奶咖啡,再喝一杯黑咖啡,喝下黑咖啡,就知道咖啡本體應該是用咖啡粉沖熱水泡的了。
中午,來到著名景點紅堡,再嘗試一個叫做paneer roll的點心。基本上就是麵包版的花捲,並加上咖哩餡。咖哩有點辣,配上汽水不是太搭的組合,越喝越辣,再碰上一隻蜜蜂攪局,想跟我搶喝可樂。兩相取捨,決定帶著飲料離開現場,跟麵包說再見。
第三天上午(10/16),第一道主食還是烤餅,但配的是類似加上花生的咖喱炒飯;第二道主食改成實心的烤饢,佐餐不變;第三道是類似西米露的seviyan kheer (seviyan就是米線的意思) ,配上蔬菜masala炒蛋的滋味最好。還在認識印度菜名:aloo banda是另一種炸咖喱馬鈴薯球;吃下一口雞肉masala三明治,漸漸發現原來masala可能指的是鷹嘴豆本身而不是蔬菜咖喱;這些詞彙,很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認識到了。順道一提,後來幾天吃到了很像煎餅的dosa,一開始配優格醬很不習慣,後來靈機一動,點了一個以雜糧ragi爲主題的dosa後,跟服務生要了醬油,滋味就好多了。
#印度人的身體知識
10月17日,這幾天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就是印度人當點頭表示同意或者知道的時候,還有另外一個方式是搖頭,所以常常搞不清楚他們到底是覺得好,還是不好。但我漸漸發現拒絕,跟了解、知道的搖頭有差異的。他們表示知道一件事的時候,或者表示正在仔細聆聽,表達同意對方的話,他們搖頭是有點類似以身體為核心,頭像是從核心延伸出去要往上發展的枝枒一樣,先些許平移,再分別往右上或左上斜岔出去,形成了一個同時有頓點又有搖頭的動作,非常強的身體韻律感,很難學得來。
另一方面,有次和印度研究生到再見時,我不小心下意識伸出左手,沒想到對方也和我伸左手握手。晚上,我把這件事和另一群印度人說,他們說可能是基於禮貌吧,「因為左手包含其他的意涵。」那時談話時剛好在一起吃晚餐,他們看到我的餐盤,似乎想到什麼,突然又笑的更大聲了。原來,左手對印度人來說是擦屁股的。我不禁問他們那左撇子在印度該怎麼生活。結果他們說,他們也有左撇子的朋友,就只有吃飯改右手。「因為在印度不只吃飯,比如拿東西給別人用左手,也會被認為是不禮貌的。」
#印度大學的實驗室生活
有一天會議,發生一個插曲:同行的台灣研究生錢包不見了。我們先匆忙趕到可能地之一的化學系,管理員開門後一無所獲,又可能地之二動物系。動物系不像化學系一下就找到管理員,系上大樓燈火通明,同學、警衛卻都表示不知到視聽室鑰匙在哪。但我們被帶到系主任辦公室外;同學先恭敬地鞠躬,消失在我們看不見的屏風後,系主任從他的研究室走出:是一位穿著印度傳統服飾、頭上點著吉祥痣的女性。這位老師聽完來龍去脈,說不確定研討會時間會到多晚,已經把鑰匙交給主辦大會了。但沈默幾秒後,又說讓她聯絡一下看看鑰匙目前交給哪個學生保管,並邀我們在等電話的同時,先去隔壁的實驗室坐著休息。
實驗室不大,充滿古老的氣息:幾個棕黑色框架的玻璃木櫃懸著白色牆壁四周的頂端一圈,裡面有長脖子、短脖子、圓的、胖的各式量杯,其中一櫃寫值P H值還有氧氣。一張大長桌佔據實驗室主要空間,原本正圍著長桌各角落隨意用著電腦與聊天討論的幾位研究生,看我們進來讓出位子,集中一側繼續對著電腦討論,他們收起笑容,又露出試圖不刻意但充滿好奇打量我們的眼光。不久剛好負責保管鑰匙的同學還在校內,10分鐘系主任敲門帶我們上樓。途中,系主任說他不僅是系主任,而且自從1996年就進來系上,她算最資深的老師了,「我一切都知道!我一切都知道!」她不停的說,並且告訴我們自己來過台灣兩次,研究的主要是水產科學,專攻魚類,知道台大有漁科所還有生科系。
最終,我們沒有找到遺失的錢包。離開前,我聽不懂印地文,但在夾雜的英語單字中,聽得出來當這位教授在交代後續保管鑰匙的同學有關事項時,兩位同學不停說,「yes Ma’am」;即便隨我們來的外校人類系博士生,向她說話時也都會略為低頭,同樣以「Ma’am」尊稱。因為沒有找到,所以我們向系主任道別,系主任此時停下腳步還顧我們這群學生,並伸出手指比著我們,開始特別拉低聲音說:「首先,要知道這是你的道德責任要保管好鑰匙。」接著卻又說:「但你不要擔心,如果有任何需要協助的就告訴我,有找到請發訊息給我,沒有找到,我也可以協助你所有需要的東西。」是個嚴肅又溫暖的大學老師,1秒感受到自己如假包換的同樣重視師生關係的大學校園中。
#新德里的小西藏
在學校不遠的Majnu-ka-tilla,是西藏人聚居的地方,也是流行文化大本營,裡面有很多live music 音樂餐廳。10月18日晚上,我們相約在其中的一間餐廳用餐。Majnu-ka-tilla裡面居住的是藏人,但因為韓國對印度來講也算東北方的食物(另一說是韓流在印度流行、這裡也是年輕人聚集地的關係)。所以,絕妙的是這裡也有很多賣韓國辛拉麵泡麵包的雜貨店,甚至有一間韓國餐廳。我們吃了水牛肉,還有據報來自西藏的蒸餃和小籠包momos。這道食物每天可以在從大學捷運站到校園的路上看到,已經變成印度流行的小吃。說到小吃,不得不提到客家麵,這個在16號中午午宴主題式印度中國料理的外燴中,還以為是巧合,沒想到經過後面數天的確認,每位印度生都跟我說,這個面就基本上是在印度的中國菜代表。簡單地說,客家麵就是甘草麵條,基本配備是加點青椒,還可以隨著喜好再加上雞肉、豬肉塊。據說這道料理是因為起源於來自廣東的客家人而得名,如果基本上怎麼看、怎麼吃,一時間都不會想到和客家有任何連結。
#印度的阿薩姆文化、國家政治和經濟
在Majnu-ka-tilla,充滿了穿著帳篷的藏人,明顯皮膚膚色和一般印度人不一樣。同行的朋友Ngangom和Pegu都來自印度理工學院瓜哈提校區(India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Guwahati),從事發展研究;瓜哈提就是產紅茶著稱的那個阿薩姆邦的省會,他們的家鄉都來自和這個學校地點相同的印度東北方。這兩個人名其實都不是名字,而是氏族名(clan)。我問他們為什麼不選擇用名字稱呼自己,他們說因為氏族名相對自己的名字比較罕見,只講自己的名字很難區辨他是誰;講氏族,則明白的人會馬上懂得對方的親緣與地緣關係基本資訊。
因為文化不同,他們膚色比較靠近蒙古,有時候去外面買票排印度人專用的隊伍,也會被不相信他們是印度人,到觀光景點印度人以為他們是外國人,還要和他們合照。「我都默聲不說話,就讓他們好玩的拍完照。」Pegu則說,印度太大、族群太多,他們來德里開會住宿就選擇這邊的旅館,原因是不僅房價便宜——在德里訂飯店得小心,「德里的商人常常會騙人,比如說網路明明已經付好款項,到現場前台卻說沒有這筆訂單要加價。相對的,西藏人比較誠實,來就不會有這個問題。」——在Majnu-ka-tilla住一晚只要$800盧比(相當於台幣兩、三百塊的價錢)。這裡的藏人雖然和Silchar (Ngangom家鄉)、Zozamukh (Pegu家鄉)等地差2000公里以上,膚色跟文化上已經和他們熟悉的環境相近了。
Pegu的家鄉偏向漢藏、Ngangom的家鄉偏向泰緬。Ngangom說,其實家鄉離緬甸泰國更近,到曼谷兩個小時就可以了,當然膚色皮膚跟其他地區的印度人就不太一樣,也說的不一樣的語言。從事語言文化復振的Pegu說,在他們小時候,除了要學英文,更漸漸被要求要強迫修習的印度語外、在他們所在的阿薩姆邦也有阿薩姆語必須學習,而自己部落所講的語言。所以他們正在用羅馬字讓書寫系統明確化,將只有口傳保存的語言流傳下去。
#印度的政治經濟
他們兩位在研究院回到阿薩姆前,大學部都是念德里大學。後來在學生街Kamla Nagar逛街時,Ngangom一邊看著手機行跟我說在印度沒有手機綁約這件事,手機和SIM卡都是拆賣,一台最新的iPhone可能要70,000印度盧比(28,000台幣),舊一代蘋果手機——比如14——可能也需要60,000盧比(24,000新台幣),有手機再去買SIM卡採固定加值的方式取得數據。另一方面,在學生街他和我聊了自己的大學生活。「所以德里大學的學生不一定大部分來自德里。」他認為大概德里人更想當商人,特別是假如在城裡面有土地,「基本上是發了。」
他倒記得,有一次德里大學學生會選舉前後發生族群暴動,學生根本像幫派一樣烙了一群人打宿舍的外邦生,「德里大學跟現在這個政府靠比較近,這裡是他們的發源地。特別是學生會會長選舉,大部分的人都會當作去政府上班的跳板。相對的,尼赫魯大學學生比較自由。」這邊講的尼赫魯大學,是位於德里南方另一間著名的印度大專院校;而所謂的「現在這個政府」,就是現任首相莫迪領導的印度人民黨。
吃著Ngangom給我水分多汁的街頭小吃water chestnut時候,回想G20剛過,但公車車身廣告、公車站、道路高架橋下燈箱、捷運出站口、捷運站體……到處都可以見到他和不同領袖的合照,強調2050達成清淨能源倡議,並印著盛傳是代表他即將要更改成印度國名徵兆的「Bharat」梵語標語,彷彿G20還沒有結束。後來,我另外問了大學和研究所也都在德里大學唸書的德里本地出身的博士生Taniya 。她說自己不會用「自由」來稱呼尼赫魯大學的學生,認為不過與德里大學之間就是一左一右的意識形態差別。「這些政黨在各大學都有分支黨部,誰選上學生會會長可以進入政府仕途。」我不禁想到從捷運站前往大學校園途中,這些洋溢青春面孔,每個臉孔旁卻都有一個號碼的廣告看板可能代表的含義;又想起在開幕典禮上,電機系出身的副校長(校長身兼教育部部長並不克出席),在人類學會議上大談何謂「幸福」、「快樂」等等,典禮結束又突然播放國歌,讓全場印度人立刻起立的樣子。
#夜夜笙歌的九日節
10月19日,晚上回飯店前,熱鬧的市場突然傳來樂聲,路上架著黃布圍起來的竹棚,樂聲從那發出,不少人從布廉的縫隙向後頭東張西望。擠過原本逛街人潮就不少的舞台兩側,有更多的觀眾緊盯著舞台前,樂師在背對舞台方向的右側,旁邊就是一座印度廟。主持人高聲朗誦到一段落,不少人就跟著口號揚起雙手,大聲說「嘿」!
這幾天是九天九夜的慶祝節日Navrarali,只能吃素(所以會議現場提供的外燴幾乎都沒什麼肉,盡是各種麵餅與咖喱汁)。Nav是九、ra是夜,這是以中部與南部印度為主的節慶。
當下很多觀眾拿起手機錄影,所以一起順其自然按下快門鍵。沒多久,這些手機的方向與人潮目光順著主持人的目光開始向後轉,走來一個穿青黃色、耳鼻上都夾著一個金環的女子。她踩著步伐來到舞台前;不久,又來一位長得像安潔莉娜裘莉的黑魔女裝扮女子,進舞台後與金環女相同,面對舞台開始獨舞。不多久,在群眾熱烈地拍手下,又來了騎著一匹氂牛、面神很兇惡的女子,接著又有一個骷髏頭走進來。場中的骷髏頭與美魔女,先後被騎著氂牛的凶神女壓倒在地,觀眾驚呼隨著節奏拍手,劇情也進入高潮,最終惡煞終於死去,觀眾又開始隨著樂聲高聲舉起雙手呼喊。當神明化身的演員下台,主持人宣布一些事後,男女開始自動分成兩道,領取前面發放的平安果品,也就是香蕉和蘋果。中途還有群眾相爭在找一位拿著油燈的長者烘烤自己的雙手,或膜拜或雙掌貼上額頭後,兩手從頭前往頭後撥弄,緊閉雙眼。
在西孟加拉邦(West Bengal),這又叫Durga Puja。難進母(Durga),被認為是濕婆妻子雪山神女的化身之一,這就是這幾天所奉祀的神明名稱。在廟前剛剛演出的,應該就是多重形象的難進母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