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天與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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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妳可以開小電風扇,這樣坐最裡面也不會熱了。」
「你記得要收桌面,每個星期五要倒垃圾。」
「記得放在茶水間的茶壺是我們的,以後可以泡茶喝。」
「記得冰箱東西要清,不要放到發黴,有空請廠商修一下。」
「記得八月中元普渡時多買一點好吃的東西,回來就可以自己幹掉了。」
「記得…」
記得,當然一切都記得。 我有我自己版本的故事。

我記得當天是個星期一下午,一個普通的專題時間。燥熱的莊三辦公室,手搖搖擺擺的就走出校園,跳上1路,完全沒有頭緒的就走進舟山路。心頭還想「幹!要讀地理系,怎麼可以迷路呢!」便昂首闊步的走向鹿鳴廣場右轉。踏進大廳,我印象中沒有甚麼人,自然無須緊張怕被別人問一個穿制服的小高中生來幹嘛,踏上樓梯,心中卻忐忑起來,「不知道教授會不會覺得我浪費他時間,會不會覺得我很無聊,我該跟他說什麼?我該……」就這樣懷著一點莫名其妙的自傲,又一股無以名狀的不安。敲了門。

「Hello~」當時嚇了一跳,突然不知道要接什麼,還不清楚這個令人丈二金剛的聲音,會跟我接下來整整六年。

「教授你好,我是來自建中的….」

「歐,請進請進。」

關上門,老師開始跟我如今看來是一段瞎扯的開場白。

「所以我有看到你的計畫了,……」至今,我甚麼也記不得,只記得當年老師跟今天一樣末口橫飛的樣子。我在腦袋中不禁勾勒著:「所謂教授就是這樣子吧!怎麼可以思考這麼快。不過他好像沒有什麼架子。」

「恩…….,我覺得你的研究可以劃成這個樣子。」那時不到三十秒的時間,他就畫出至今讓我高中論文最「蓬蓽生輝」的架構。

「你好好做,我覺得這個很有趣,我很少看到建中高中生有這麼創新的題目了。STS很值得研究,不要再發問卷了!!!」看著老師眉飛色舞的樣子,記得當時都感覺吃了定心丸,感覺論文似乎一定沒有問題,惟一有問題地是,我不知道自己的論文原來有像他講得一樣這麼好?

「這是我的助理。」「郭耀中,我帶你來認識一下,這是來自建中『人社班』(加重音)的高材生喔~」「那個以後有日文問題,都可請問我們的何瑜。她現在也是當老師」他不知道為什麼開始很興奮地介紹我給辦公室所有人認識。我記得很清楚,耀中輕輕頷首向我微笑,何瑜坐在現在已經壞到有燒焦塑膠味的電腦隔壁,轉頭回來跟我打招呼。我很感謝何瑜,她幫我最多地,就是之後被裡面那位津津樂道得「我也不懂日文還叫我翻譯,最後用我的卡印一大堆東西。」

這大概就是我與201結緣地開始。

記得,當然一切都記得。無論想記或不想記得,腦筋全部捨不得。
靠上桌椅,「吭啷」門關上了,但這一切必須暫時告一段落。
能捨,才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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